季益顺继承千年紫砂的文化传统,但不墨守成规、勇于探索,更善于创新,拓展了紫砂艺术的发展方向。他将高雅的紫砂艺术与“日用”功能有机结合起来,在造型与装饰上都有重大的突破和创新;他将壶艺造型与中国书画、雕塑完美相融,“画在壶上、壶在画中”,开创并形成了具有“诗情画意”特色的“季益顺紫砂艺术流派”。
季益顺的紫砂作品有多种类型。他既能够设计制作简洁概括的几何形体类的“光货”,充分显示着挺秀、严整和自然天成的生命力,给人以饱满和充实的印象。他更擅长设计制作象形取意的自然形态的“花货”,而这种类型的作品,也多是以“光货”作为造型主体的基本型,再加以选择人物、动物或植物等不同题材的纹样作为装饰,构成了丰富多样与和谐统一的整体效果。他在制作“花货”的装饰和构件的塑造能力,可以和象牙雕刻、石印治钮以及琢玉錾铜的工艺美术家比肩。他所掌握的技艺是比较全面的,既掌握了“光货”器物造型特点和工艺制作的技术范式,同时又练就了一手精到的塑造自然形态的本领。多种自然物象经他的惨淡经营,巧思精制,表现出细致入微和生动自然的意趣。应该说他谙熟“光货”和“花货”两种不同类型的紫砂工艺技术和艺术特点,并且在二者之间拓展出一片园地,创造了个人作品的风格特点,并且获得了丰收。
相比而言,季益顺的紫砂作品是以“花货”而称著的。他设计制作的作品有很和谐的视觉效果,造型自身装饰性的形成,是在功能效用和材料技术整合的前提下统筹的。用塑造手法处理的浮雕装饰纹样和圆雕装饰构件(如盖钮等),题材和形式虽然有所不同,但进行装饰的理念却是始终明确的。他把握紫砂装饰的原则是从整体效果出发的,是装饰与造型融为一体,自然而协调,没有牵强附会的感觉,更无繁褥堆砌的弊病,始终本着适可而止的信条,因而才会让人感到恰如其分。在装饰处理方面,能够灵活地把握好这一点,确实是不容易的,需要经验,也需要判断,更需要造型与装饰方面的修养。
季益顺的紫砂艺术作品的装饰突出特点是简洁精练,确实作到了“惜墨如金”、“以简胜繁”。他根据不同的造型样式,处理装饰题材和装饰构图。装饰纹样的繁简和尺度,始终得到适度的控制,留下足够的空间来衬托纹样,给欣赏者留有舒展的天地,显示出形体的造型变化,籍以表现紫砂材料的质地美。紫砂的装饰是为了加强作品的整体艺术效果,装饰题材的选择,装饰部位的确定,装饰构图的处理,装饰纹样的表现,在季益顺的作品中都显示出他运用和驾驭形式法则的能力,确实达到了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境地。
季益顺掌握紫砂的技艺无疑是纯熟的,但他能够艺术地运用工艺技术,更是难能可贵的。从他的紫砂作品中可以充分地看到,精湛的工艺技术是为艺术设计构思服务的。如果说他具有很强的表现力,那也正是因为他能恰到好处地体现造型和装饰的艺术特点,准确地表现设计意图。他不是单纯的技术观点,也不是为技术而技术的工匠,他在“造物”是同时造型,他在“雕饰”时同时装饰。紫砂陶制作技艺既是匠师们技能的物化,又是他们审美观念的体现与创造,在这里技术和艺术是融合在一起的。工艺美术领域中“技艺相同”的观点,正说明紫砂陶制作工艺不仅限于匠师们的劳作与技巧,并且也包含着他们创造美的意愿与技巧。无论是造型还是装饰,他从不忽视艺术表现的可能性,从整体构成到细部处理,都蕴含着作者的情致,正如美学家克莱夫贝尔说的,是在创造“有意味的形式”。
温润可人,这是接触季氏紫砂壶艺的第一感;温厚真诚,这是接触紫砂名家季益顺的第一感。中国陶瓷艺术大师季益顺先生“方”、“圆”各式俱能,尤善“光”、“花”合体,所作茗壶“放出自己的眼光”,烙上个性的印记,立意高妙、构思巧妙、工艺精妙,令人爱不释手,难以忘怀。
在对传统紫砂的深入认识和个性演绎中,赋予古典审美记忆以当代风貌,使季益顺的茗壶充满了鲜活的传统魅力。他继承而不泥古,创新而不离谱,善于在前人的 发现上加以自己的发展。如“牛转乾坤壶”,在传统“牛盖壶”的基础上,将壶盖作牛头状昂起,配以弯弯的牛角,更具象地塑造牛的憨厚朴实的形象,在壶盖“牛鼻子”特写的端部饰以“太极图”与“乾坤”两卦象,以道家理念解释了“扭(牛)转乾坤”的意象,又妙合了“老子骑青牛”的道家传说;“三友提梁壶”在传统“筋囊”“一捆竹”中揉入“花货”“松桩”、“梅段”,另辟蹊径,别出心裁地阐发了“岁寒三友”的传统经典主题。他“写形、写意、写神、写心”四写合一, 善于把视觉体验和心理感悟、精神共鸣交汇成审美互动过程。
如“并蒂莲壶”在仿真象形的“花货”传统规矩中做文章,撷取将舒还卷的嫩荷一叶,叶缝中绽出两朵同心并蒂莲花,幼娃蹲踞厮守,为之惊艳,造型游走在物象与心象之间,注入了浓情厚意,如诗如画、如歌如吟,给人以“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审美愉悦。他借力于传统民俗图腾符号,对吉祥瑞庆的的文化表征心领神会,善于运用娴熟,精妙的手法解读,“题”虽通俗却典雅,看似寻常却奇崛。
“鸿福齐天壶”中,以竹造型的紫泥壶上,红泥贴塑的五只蝙蝠翔飞其上,竹可凌霄,蝠谐“福”音,真个是:“愿蝠(红蝠)道万蝠,祝(竹)鸿福齐天”。“金玉满堂壶”中,壶身如一汪泉水,数段绞泥玉石流光溢彩,几尾泥绘金鱼悠游沉浮,将美好的愿景化作曼妙的图画;“和谐壶”以“荷”和“蟹”的谐音寓意破解主题,壶盖上微微漾开的波纹与壶身底部柔柔荡起的波浪把安宁祥和的氛围渲染得十分到位,荷花和螃蟹更增生机和美丽;民俗文化情结的形象重新诠释,不仅无“三俗”(低俗、庸俗、媚俗)气息,也为“俗中有雅”、“大俗大雅”作出了形象思维的范本。
季益顺认为,紫砂创新的根本给力于传统文化,放眼于时代的审美诉求,着力于自我审美追求,必须深深挖掘传统文化宝藏,从中寻求紫砂文化的创新之路。“楚汉风韵壶”,壶体雍容大度,浑朴遒劲,汉玉螭龙夭矫灵动,盘踞在壶盖之上,如汉玺印信般,楚器漆纹瑰丽神秘环饰壶体,将汉楚文化的经典样式和基因整合融和在一起,彪悍之风与柔婉之息兼备,沉雄之势与温驯之韵并茂。“汉风提梁壶”以莲苞状“筋囊”为壶体,丰腴圆润,壶的“提梁”取上放下收的“其乐壶”造型,隽美流畅,壶盖上高浮雕的两条螭龙戏弄着宝珠状壶钮,俨然呈汉铜镜风。这些作品不是简单肤浅地将传统元素拼接粘连,而是文脉相通,骨肉相连,凸现中国文化的情怀和格调,为当代营构了一个人文栖居的精神家园。
人文内涵的丰厚决定其品位和品格,茗壶虽小,腹中有天地,里面有说不尽的故事,品不完的滋味。“五子登科壶”经过对事物的合理想象和拟人化的美学处理,可作雕塑看:一头壮鼠心满意足拖曳着沉重的大布袋,袋中五谷装的太多,一穗玉米顶破布袋钻出,四只小鼠闻香而来,兴奋地窜跃扑腾;鼠为“十二生肖”之首,“鼠咬天开”标志“万象更新”,而“五鼠”的概念联系着“五子登科”,关联着“五谷丰登”,又牵扯着五光十色的社会图象,茗壶有声有色又不动声色,在幽默诙谐之中生无数感想,无穷感慨。“青梅竹马壶”图解“君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的千古名诗,以梅竹同体作壶为当然之选,妙在匠心独运,将提梁处理成一截翠竿端部抽出二枝新枝,相互缠绵,吐出竹梢嫩叶与梅花骨朵穿插亲近,把厮守终身的情侣至爱挥洒得淋漓尽致,文化的结晶升华,厚积薄发,夯实和提升了创新平台。
在汲取现代陶艺理念、构筑季氏紫砂“语言”的基础之上,季益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如天马行空,恣意纵横,新奇的主题,新颖的素材,新鲜的审美的样式,信手拈来,常常给人以意外的精彩和惊喜。“环日奇光壶”以天象“日全食”为题,造型奇谲、泥色瑰美、技艺至臻,日月相映、天地相合、红黑相间、光彩相叠、古今相融,将天地大美捧在掌心,怎不浮想联翩!“晨曲壶”是“墩出兮东方”(屈原:《九歌》)的赞美诗,非中心对称的椭圆壶体如一泓湖水,壶钮如跃升的一丸旭日,吐出光华,将壶嘴、肩、把的上端镀上片片缤纷霞彩,绞泥的潮水绕壶体一匝,潋滟靓丽,点点鸥鸟上下翻飞,吟唱赞歌,油画般的厚重和国画般的空灵完美又 唯美地熔铸一体。
“飞天壶”以敦煌的吉祥女神“飞天”作壶嘴,壶体象征寰宇,长长衣带飘拂舒展,将“飞天”和“劳斯莱斯”名车的“女神”车标对勘,凸现了东西方的“和而不同”之美。新品“知己壶”更令人拍案称奇,壶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立意,壶身为波卷浪旋的大洋,红日作壶钮艳艳升腾,一头海狮卧波回首作壶嘴,一头海豚跃起作壶把,其对素材的大胆选择、意象的确切把握、形式的精巧构成、细部的精致处理达到浑然天成的境界,“壶艺难得此知己”,“人逢知己千杯少”的审美愉悦沛然而来,味之不已。季益顺制 金玉满堂壶 高:8.5cm
季益顺 金玉满堂壶(段泥) 容量:350CC
葛军设计 季益顺制 自在逍遥壶 容量:440 ml
底款:『季益顺制』 盖款:『季』 把款:『季』
鱼历来为人们所喜爱的动物,又有吉祥有余的象征。此作品在壶嘴处的处理突出了鱼嘴的趣味;在壶钮和壶把的形态上强调了水泡的意味,也加强了作品的整体性;在装饰上,画面刻画了两条神仙鱼悠然自得的神态,给人以赏心悦目之感。此件作品为砂壶设计大师葛军先生与制壶大师季益顺先生双剑合璧之作,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
季益顺 鱼乐壶(绞泥) 高:8cm 宽:14.5cm 容量:420cc
底款:『季益顺制』 盖款:『季』 把款:『季』
鱼乐壶,壶口如鱼嘴,壶身如鱼身,壶执如鱼尾,整体看来憨厚可爱,壶上绘刻双鱼气泡,气泡如鱼眼,生动毕现,构思奇妙。茶与壶正如鱼与水,二者相互依存,结合紧密,画中的双鱼如翱水中,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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