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件事,搅得紫砂壶收藏市场风生水起。一件是江苏宜兴作家徐风书写紫砂艺术的《一壶乾坤》,不但蹿上了畅销书排行榜首,还引得李敬泽、雷达、何镇邦、丁帆等一批名流纷纷为它作文评价,这看是文坛上的事,但实际表达了社会对紫砂文化的弘扬,对紫砂壶的挚爱。
第二件是制壶大师顾景舟与艺术大师韩美林合作的一把紫砂壶,在市场上拍出的高价大大出乎行内者意料之外。这两件事,让众多收藏者的眼光,又凝聚到那个用陶土制作的器具上。
用品·玩品·藏品
紫砂壶的生产已有千年历史。紫砂壶从一般用品成为文人雅士玩品,据称起自明代。朱皇帝实行文化专制主义,许多文人惨遭迫害,他们集体失语,导致他们精神上的集体出走。而紫砂壶的构造自有灵通与自由,既可暖手温心,又可饱含想象,可谓“壶中有乾坤”,文人们于是品呷香茗,陶醉其中,玩壶渐为时尚。
当然,紫砂壶进入玩品时代后,也有失宠的时候,这就是在“文革”时期。1975年,我去过被国际陶瓷艺术学会授予“世界制壶中心”称号的陶都宜兴中心产区丁蜀镇,那时的厂家,哪敢制作什么艺术茶壶,全是生产生活用壶。一些卖壶人,用扁担挑着装有紫砂壶的箩筐在街上叫卖,便宜的只一、二角一把,有些制作略精美一点的,也不过五角、一元,人们挑选买了,只是当作茶具。
不久前我又逛丁蜀,挑担卖壶的现象根本不见,街上都是一间间现代装修的店面,里面出售的正宗紫砂器具,不是几十元能拿下来的。来此的中外游客及淘宝人,在博览中心及各个陶坊、壶庄、商店里进进出出,很是热闹,他们没几个是来买壶作用品的,大多数是为收藏。
在范家壶庄,我看到庄主范伟群为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特制的一把《中华魂》艺术紫砂壶,其壶钮为狮,壶把为龙,壶嘴为凤,壶身为鼎,壶腹围饰为代表四个现代化的镶金图案,整把壶结构严谨,各实物图案拿捏得十分妥当,将中华传统文化集聚一壶,彰显着大气祥和。
范伟群作为制壶传人,是高级工艺美术师,还是全国轻工行业界的劳动模范。范伟群其先祖是被人们奉为陶祖的范蠡,范伟群的前辈范大生,是享誉海内外的制壶大家,有“千金易得,大生壶难求”之说。
紫砂认知的四次跨越
国人对紫砂的认知,有四次跨越。第一次发生于明代先期,紫砂壶从茶具配角转化为主角,将紫砂茶具称之为紫色瓷器,“砂壶茶具堪为首”。
第二次发生于明代中后期,紫砂从茶壶升格为文人、达官贵人喜欢的雅玩。
第三次发生在清代,由紫砂大师陈曼生和杨彭年联手创作的“文人壶”,完善了紫砂壶的艺术品格,深化扩大了紫砂文化在社会上的价值影响。
第四次即在中国加入WTO之后,紫砂成为中国文化的又一标识符号,成为承载、传播中国文化的载体,成为中国对外的又一张“国家文化名片”。2006年6月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宜兴紫砂陶制作技艺”位居传统手工技艺首位。
紫砂茶具,泡茶既不夺茶真香,又无熟汤气,能较长时间保持茶叶的色香味。而且,科研机构对紫砂壶作过详细测试,证实砂壶泡茶“暑月越宿不馊”。紫砂还有传热慢,不炙手,文火煮茶不易爆裂等优点。
因紫砂壶具有实用、宜茶、文化、欣赏、纪念、馈赠、升值等多种功能,人们爱之藏之,也就理所当然了。“寸柄之壶,盈握之杯,珍同拱璧,贵如珠玉”,紫砂壶早已被中外陶瓷鉴赏家、收藏家所珍视。
珍稀的紫砂资源
有人说,紫砂壶日见珍贵,主要是紫砂资源日趋紧缺,这话有它一定之理。
生产紫砂壶的主要泥料是天然五色陶土,即紫砂泥、朱砂泥、大红泥、墨绿泥、本山绿泥等,这是宜兴的一大特产,在外地还没找到。这种陶土深藏在山腹岩层之中,杂于夹泥之层。
泥色红而不嫣,紫而不姹,黄而不娇,墨而不黑,质地细腻和顺,可塑性较好。经加工成型焙烧后的成品,呈现出赤似红枫、紫似葡萄、赭似墨菊、黄似柑橙、绿似松柏等色泽,绚丽多彩,甚至会出现预测不到的华美效果。
正因为这种五色陶土有此特点,从古至今,开矿取土者络绎不绝,使得紫砂泥的矿藏越来越少。在清朝末期,红泥中的极品朱泥就已经绝迹。而现代工业化的大规模开采,加速了紫砂泥这种不可再生资源的消失。紫砂界权威人士介绍说,中国紫砂面临紫砂原矿减产、消失的难堪局面,宜兴的紫砂矿层最多提供50年的原矿开采。
因此,宜兴一些有远见的商家,早已开始囤积陶土,或直接将陶土当作商品出售。而一些紫砂制作厂家,储藏上等好泥,已作为厂里的头等大事。紫砂矿产资源的不断开采,影响到宜兴紫砂业的可持续发展。
现在的陶器市场上,真正上等紫砂制作的壶器很少看到。一些不法厂家为节省紫砂泥料,常常用一般陶土制作器具,待器具成型风干后,在外表喷涂紫砂浆,然后烧烤出炉,冒充紫砂壶出售。
挑选紫砂壶必修课
宜兴紫砂已成为最具有民族特色的艺术收藏品之一。如何选壶,是一门必修课。挑选一把兼具实用性和艺术性的紫砂壶,要从“泥”、“名”、“形”、“工”、“款”、“功”六个方面去考虑。
泥,是紫砂壶价值的根本所在,也就是说,首先要确定真正是紫砂泥做的壶。纯正的紫砂壶,在市场上才具有投资或收藏意义。
名,紫砂壶的“名”是指壶的作者,作者的名气能让紫砂壶的附加值成倍成百倍地翻升。上述顾景舟与韩美林合作的壶,就是例子。所以在投资收藏紫砂壶时,必须要考虑制壶之人的名气。但这也需要投资者“慧眼识真”,名气越大的人所做之壶,被仿冒的几率也大。而仿冒的名家壶一旦被拆穿,价值也就可想而知。现在市场上出售的一些高档紫砂壶,包装盒里都附有制作者证书,购买者可以参考,但也要防假。应注意的是,现今一些名气较小的制壶者,日后可能是匹“黑马”。
形,根据“越时髦越容易被淘汰,越传统越容易被流传”的规律,古朴传统造型的壶应比造型奇特的壶更具有收藏意义及升值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