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艺人仿制的前代名家传世佳作,称为“仿品”;有名气的紫砂艺人仿制的前代名家传世佳作,称为“名家仿品”。紫砂仿品壶一般都注明仿制者的信息,如“大彬仿供春”壶、“桂珍仿大彬三足如意”壶等。“仿品”与“伪品”不同,伪品不注明仿制者的信息。有些仿品紫砂壶,由于仿制者本人水平很高,甚至会超过原作。
什么是“高仿壶”?
传统上,制壶是个人独立完成,某款壶一次制作也不会太多,有的艺人甚至完全不作同款器形。
用精湛技艺、接近材质、准确样式、仿刻印章制成的名人壶,称“高仿壶”。有些高手仿制水平极高,几可乱真。明确标示是仿品的高仿壶,同样有收藏价值。
如何看待名壶摹仿品?
明代的紫砂壶,至清初已极为罕见了,现今广为人知的可靠“明壶”,基本上都是墓葬出土。从典籍记载及其实物来看“明壶”的确造型大气、沉稳,但用泥不够纯净,工艺水平也不如清代精细。1939年对于顾景舟来说,是个值得记叙的年份。这一年,有个名叫郎玉书的古董商人,从上海来宜兴蜀山郑重聘请顾景舟去上海“郎氏艺苑”参加制陶工作。
根据顾景舟的徒弟李昌鸿回忆说:
“讲到当年在‘朗氏艺苑’仿古时,师傅是有顾虑的,他说,当时也是为了生活。做枪手很郁闷的,和外界完全隔绝。一个人关在小屋子里干活,吃饭时,饭菜由墙上的一个小木窗里递进来。当然,饭菜比家里要强多了,每顿会有几块红烧肉,有时会有带鱼之类。做什么,不做什么,全由老板说了算。有时,老板会拿来一把老壶,让我仿制,有时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但我仿制的茶壶,并不比原作差,有的,肯定超过了原作。有时,做到一件满意的作品,却不能打自己的印章,就在壶的里面,做一个小小的印记。”
并不是所有的仿壶都有实样可依,“有时,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这其实是向顾景舟们提出挑战,就一张照片,你能不能仿?一个艺人除了临摹,还有多少创造能力,这时就显现出来了。顾景舟交出的考卷,应该是合格的,有时他觉得,自己做出的壶,完全超过了原作,但心里的一份成就感无处安放,因为壶底不能打他的印章,打谁的印章,他又不知道,就像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要跟自己离别,自此天各一方,再无会期。即便将来见到,说这把壶是顾某人所制,谁会相信呢?
大概从这时起,顾景舟就开始采用不同的印章和印记,来管理自己的作品。说实话,在壶的里端做印记,是有风险的。郎玉书何等人?一把壶坯到他手上,必得仔细检查。如果哪个壶手在壶里做了手脚让他发现,那意味着什么?所以,顾景舟在壶里留下的印记,几乎堪称绝活。后来,有人称此为“暗款”。
有一次在仿制时大彬壶时,顾在成品壶内刻了一个小小的“景”字,黏上一点脂泥盖住。几十年后,他被请到香港中文大学讲课,在陈列室看到了那把被称作“时大彬传世器”的壶,他伸手摸到了当年自己留下的那个“暗记”,声明此壶是自己的仿品,众人请牙科医生将曲镜伸进去验证为实,引起一片惊叹。
顾景舟对19世纪中叶以后及20世纪初期的仿古作古问题,有独特的认识,他在《紫砂陶艺鉴赏》中谈到:“凡是意仿明代紫砂名家类型的壶,在技艺上、泥色上都远远超过历史原作,因为社会是不断向前发展的,事物是不断进步的,科学技术更是长足地提高着,所以将摹制品与明代传器相比较,都显示出后代摹仿品的优越水平。
至于清初延至中期的几位杰出大家,如陈鸣远、圣思、邵大亨等的旷世佳作,不管复制者技巧有多么精工,总觉得在神韵上有所不逮,不免宥于玉与燕石的差别。但是这类作品流传至今日,一旦偶为好事者所获得,当然还是很有赏玩珍藏价值的。它应当区别于现代的假冒伪造的赝品,亦更异于近年出现的借图谱伪造再仿的技低质劣产品的假中之假,用以自欺欺人,好事者诚然不可不千虑慎辨,以免受骗上当。”
买壶最难过的用真壶的价格买到仿品——藏友买到名家紫砂壶原来只是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