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引人品读、回味、深思。
从品读老照片,我想到了老壶、老壶名。
老壶名是有生命的。人们常说紫砂壶是有灵性的,有生命的。那传世的经典老壶,为人喜爱、珍藏,甚至于渴求,更是其生命力靓丽鲜活、青春永葆的象征。老壶是有生命的,它凝聚着作者的审美理想、技艺追求、心血汗水和作者生活的那段历史。
老壶名,似乎比老壶更多了一些生命的意义。老壶的生命是作者创作的过程,有神秘的故事,也有深刻的意蕴。
老壶名不仅是这历史、文化和命运的容器,而且还有后来人的效仿、探索、故事,还有出蓝趣话的记载。人们一说到“鱼化龙”的壶名,那壶作家邵大亨创作的艰辛、流传有序的典故、后人“仿中有创”的进步、读壶品史的乐趣等等,都会从那“老壶名”里像播放电视片一样,放映出一幕又一幕。
在紫砂史上有许许多多经典老壶和老壶名,为人耳熟能详,说到“供春壶”,人们可以联想到紫砂草创史的朦胧神秘,直到年后的今天,台湾的历史学家徐鳌润才撩开它的面纱。
⋈关于供春壶,有个精彩的故事——供春学艺_紫砂壶故事
说到“掇只壶”,人们知道它来自宜兴人的日常生活用品的“掇只”。掇只是宜兴的“方言”,指的是那些盛油盐酱醋的小罐小坛。于是,我们既可以想到“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箴言,又可以了解一点宜兴的文化。在这一点上,“掇只壶”来自宜兴的地域文化,随着“掇只壶”走遍四方,它又传播了宜兴的民间文化。于是,掇只壶和它的“名字”都有了文化的属性,并且具有悄然无声传播文化的载体价值。
说到“掇球壶”,人们马上就会想到紫砂史上的两位大家,一是邵大亨,是他设计创作了“掇球壶”。一是程寿珍在邵大亨的基础上又向前一步,他制作的“掇球壶”第一次代表中国走向世界,就在巴拿马国际大赛中,为紫砂历史夺得了“第一金”。说到掇球壶,人们也会想到顾景舟正是“模仿邵大亨的掇球壶”,才使自己的制壶技艺得以飞跃的故事,还会想到顾景舟西行之前,专程赶到上海看望“邵大亨掇球壶”最后一眼的痴情。
⋈延伸阅读——掇球三变(大亨、友廷、寿珍)
说到“石瓢壶”,人们不仅在记忆中能寻觅到它过去的倩影,还会在市场的货架里、品茶的茶几上、茶人的手心中,与她作温馨地对话。
说到一个老壶名,人们不仅会追忆那老壶的历史、命运、典故,还会从联想中“不见老壶胜见壶”,得到经典老壶美的享受,紫砂壶亲和力的情感,当人们用“老壶名”新作品时,也是一次经典老壶美的传播。
作为历史的记忆、文化的积淀,老壶与老壶名已浑然一体,壶是“壶名”,壶名也是“壶”。老壶名是紫砂经典作品历史和命运的容器,是紫砂文化传承、创新、发展和传播的载体,是紫砂壶富于青春活力的生命符号,是值得挖掘、整理、传承的文化遗产。
可惜,由于历史、社会、文化和认识的诸多因素,这份文化遗产并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一些紫砂人也以“很不经意”的态度看待它,“重壶不重名”是紫砂界一个普遍现象,至今依然。
一些紫砂人制壶很像人们养小孩,养育很重视,起名倒很随意,认为随便叫个“阿猫、阿狗”的好养活(盛世的今天,给孩子起名发生了巨大变化)。正因为此,多少老壶名人们已不知它的来历,也不知它的作家是谁,多少老壶名为人误说、误传,有时会让人啼笑皆非。
作为学习,我曾对几个“老壶名”作过探讨,也写过几篇短文。例如,围绕“是鈡徳壶还是德钟壶”,我花了许多精力、查了不少资料,感到这两个壶名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涉及探测作者创作的思想,也有关钟德与德钟文化意义的不同等。
我对诸多“老壶名”的整理、探讨,从反映来看,壶友很热情,有位朋友说:“我也在苦苦寻找‘掇球’与‘掇只’的区别和名称来历。若非楼主共享,还真是读书十年恐也难以寻得答,而有的制壶朋友倒显得冷淡,甚至有嫌我多事的味道。
紫砂经典老壶名是传统民族文化之“活的文化”,她是老壶历史的记忆,文化传承的记载,是今天与明天的珍品;她不仅是紫砂文化的一个符号,也是茶人、爱壶人追求愉悦的精神空间。前世之珍,后世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