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前,买艺术品只是觉得好看,后来和朋友喝茶聊天,渐渐喜欢上了紫砂壶。从买壶、开壶、泡茶、养壶,看着壶一点点变化,爱不释手。”初涉紫砂,温贵仁就表现出了“疯劲”。刚开始是追着商品壶“大师”跑,没少“交学费”。他说:“一次,朋友带来一位所谓的紫砂高级工艺师,面对几十把形状各异的紫砂壶,我眼花缭乱,当场选购了十几把,自己喜欢得不得了,后来又三番五次地到展会上购买,其间也和朋友去过两次宜兴,一群人又是胡买一通。渐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一位‘大师’,这次展会他的壶卖光了,时隔一个月,又一次展会,他又带着几十把壶来了。短短一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做到?这让我明白了,原来紫砂界也存在‘枪手’代工。”
一个偶然的机会,温贵仁因为被卖家的故事打动买了一把顾景舟大师的壶,去宜兴请潘持平鉴定。作为高级工艺美术师、顾景舟的弟子,潘持平被誉为“当今紫砂方壶第一人”。“我刚拿出壶,潘老远远一看,笑了。我就明白了,东西不对。宜兴本地人大多对潘老比较敬畏,轻易不敢去麻烦他。我见了潘老,却发现他非常平易近人。”与潘持平的结缘让温贵仁对紫砂的认识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喝茶买一般的商品壶就可以,但如果把玩和收藏就要知道它的历史”,对于潘持平的话,温贵仁至今铭记在心,而且,从紫砂历史到欣赏一把壶的工、料、型、火候,潘持平的耐心讲解也让温贵仁受益匪浅。随着眼力的提升,最初花费几十万元购买的普通紫砂壶、商品壶,如今被温贵仁淘汰得几乎没有了。他说:“买紫砂的过程就是苦乐参半,但是我不后悔。”
清初“荆溪徐升方制”开光方壶、“清末重臣曾任江苏巡抚两江总督”定制范大生的權形壶、民国安吉款北岩刻(邵云如)方砖壶,还有各种各样的朱泥壶……现在的温贵仁能够一整天坐着不“挪窝”,擦去紫砂器物上的浮尘,露出饱满的包浆,或者修裁紫砂盆景中的真柏;或者给每一个喜欢的紫砂物品搭配更精致的摆件,找到更好的灯光角度,常常是夜深人静时,他对着这些藏品一直把玩。他说:“所有与藏品相关的事情我都是自己亲自做,我的银柜里没有钱只有藏品。”
经历了最初的狂热,温贵仁对于紫砂有了更多的理解,潘持平也成为他的良师益友,经常去拜见潘老,也请潘老来大连虚心请教。温贵仁凭着自己的眼力,看好什么买什么,淘到一批货,就请潘老来连掌眼,听潘老一件件讲解。有时候,潘老在山庄住的时间长一些,温贵仁便拉上他一同逛古玩城,帮他淘宝。几年中,温贵仁结识了汪寅仙、何道鸿、陈国良、施小马、鲍仲梅等一批潜心制壶的工艺美术大师,也结识了很多收藏界玩壶的朋友。
2013年5月,温贵仁在北京拍卖会上偶然听说日本有一家雨竹亭株式会社,老的盆栽及紫砂盆非常多,其中可能有中国的老紫砂盆,他当即飞去了日本。经多方打听,第二天,从名古屋到东京再到埼玉县,日本朋友开着车陪他找了一天,才找到这家公司。“我在他们公司买紫砂,只要是我看好的,对方所出的价格是我心里能够承受的,一分钱不讲。应该说,他们所出的价位还是比较公道的,就这样,一周时间,我选购了十几只紫砂盆。现在,即使我有欠款,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我看中的藏品发给我。当然,雨竹亭的收藏令我大开眼界,它的盆从明末到‘文革’期间都有,有一些堪称博物馆级的。”后来潘持平来大连,对温贵仁的收藏逐一做过鉴定,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温贵仁说:“这是紫砂带给我的收获与改变,我的生活方式与精神状态都发生很大转变,现在心思全在收藏品上。淘壶可以长见识,交朋友,阅人生。藏壶可以修心养性。”即使对紫砂有了更多的了解,温贵仁依然更看重物件带给他的第一感觉与那种难舍的韵味,这样,即使有时拿不准,但只要物件真正吸引他,他也是抱着不愿错过的心态将其收入囊中。他说:“我更看重那些独一无二的物件带给我的快乐,而不是只关心它是否能增值。”但是,温贵仁现在坚持商品与艺术品的明确界限,为此,他会将自己最初花十几万元买来的商品壶全部送人,而面对出价十几万元要买他的紫砂花器的人却丝毫不动心。
“收藏中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困难,有时候甚至连雨竹亭的货款都眼瞧着付不上了……朋友都说我有病,我儿子到机场接我的时候,问我的第一句话都是‘爸爸你病好了吗’?连潘老都叮嘱朋友们多劝劝我,不要太痴迷了,为我多泼泼冷水。但这些,都挺过来了。现在家人开始支持我,他们也渐渐爱上了紫砂收藏。”
“工艺、泥料、外形、线条、装饰……紫砂器有着独特的美,几百年积淀下来的经典老东西,蕴含着深厚的历史和传统文化,让人越看越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因为幸福感越来越强,温贵仁想要与更多人分享。因为积累的东西越来越精,温贵仁想到建一个艺术馆,让喜欢紫砂的朋友有个交流的环境。壶、盆、瓶、雕塑、文房用具……大到过米的紫砂方盆、小到形不盈寸的“迷你微型盆”,珍稀到存世量不超过20把的子冶壶……
每个壶友都有自己收藏紫砂的故事,再来看另一位——壶友一衡的紫砂壶收藏经